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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茶(第280期2010年1月15日)
时间:2010-01-20     来源:       作者:刘敏 电子版

“带一个梦,我走进竹溪水,感悟你的浪漫、你神奇的美……”随着这首熟悉的歌,我又看见了我的家乡——竹溪。那是一个很美的地方,而其中我认为最美的要数茶园。

竹溪,是湖北的茶叶之乡。竹溪,顾其名而知其美,听其音而知其净,她像一个小妇人秀丽端庄。竹溪多山,以丘陵为主,山上翠竹葱葱,林木茂盛。连绵的山色连成一片,像小妇人身上的黛色绸裙,一块块茶园像墨绿的玉石佩坠,使少妇更具典雅清新气息。云雾缭绕,仿佛给小妇人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面纱。淡淡的茶香飘过来,在鼻尖萦绕回旋,整个人便有如喝了玉露琼浆般神清气爽。在这妙似天国的地方,留存着我们最美的回忆。

茶园是我们童年的乐园,是儿童眼中所知唯一的天堂。

读小学时,我们大概每学期会有三到五次的集体采茶活动,此外还有许多同学自由采茶,回忆起那段时光,就像陶醉在贝多芬的《欢乐颂》中一样。

一到茶园,我们就像出了笼的鸟儿,漫山遍野地跑,几乎茶园的每一处土地上都有我们的足迹。层层茶树带如梯田般循势而落,更为我们玩耍的游戏提供了便利。那时爱玩警察抓小偷这个游戏,从“阶梯”上一级一级往下跳,刚一伸手以为抓着小偷了,他忽一闪,你手里便只抓住了几片茶叶,这时从茶树丛中探出一张红扑扑的小圆脸。我们像只小老虎窜上跳下的,一会儿茶树下冒出一只脚,一会儿又见“猴儿”从“天”(茶树)而降。我们在一波一波的绿浪里打滚、嬉闹、酣游。

每天清晨,当我们在茶园里喊出第一声,茶园就苏醒了。不一会儿,妇女、小孩儿、老人背着提着各式的箩筐、小篓、篮子来了,茶园很快热闹起来。村妇们灵巧的手在茶树与茶篓之间“飞针走线”。指尖在茶叶间上飞起来,那绿油油的绿色小叶片,就随指尖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然后轻轻落下,像一个刚沐浴完的天使。不一会儿,箩筐里就堆积如山了。千万双手,黑的、白的、纤细的、厚实的、滑腻的、粗糙的,在古筝似的茶树上弹拨起来,悠悠古韵就随茶香飘逸而出,同人们聊天谈笑的说话声汇聚融合,就像是一曲交响乐,它如此美妙和谐,我想即使最伟大的演奏家也未必能奏出如此美妙的乐章。

最好玩的要数对山歌了。山这头和着山那头,山顶的和山脚的,什么歌都能唱,扯开嗓子唱,拉开嗓门儿喊,所有的疲乏都随歌声飞远。整个茶园就像一个音乐会,在那儿我们唱出了童年最嘹亮欢快的声音。

天色渐黑,采茶的人们陆续下山了,茶园里安静了,而茶场(称茶的地方)里逐渐热闹起来了。看着那些巧手摘了压了又压结结实实的满筐茶叶,而我们的茶篓空空如也时,我们便开始担心着急了,我们偷偷地往茶叶里撒泥灰浇水,想让它增加一些重量。然后便揣着三五毛、一二块乐呵呵地成群回家去。

茶叶的加工挺简单。茶场是用一个旋转的锅炉,炉里有火,把茶叶铲进去,烤干水分即可。有的人也把茶叶摘回家自做自喝。我外公做茶时,常系上白围裙,洗净手,把茶叶倒在燃着旺火的灶里不停翻炒,过一小会儿再把炒好的茶叶摊晾起来,过段日子就好了。

我这杯茶味道怎样,爱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