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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山 那水 那人(第280期2010年1月15日)
时间:2010-01-20     来源:       作者:赵小芳 电子版

故乡留给我太多太多的记忆,小时候总在村里的小河边钓鱼、游泳、去田野里狂奔,在那座山腰的那片桃花林中的那水潭边与那人度过每一个炎热的午后。

站在小学校门口向上望,烟雾缭绕的深处有一个巨大的身影矗立在那里,显示着它那不屈的性格,它就是故乡的凤凰山。

清晨,凤凰山被一层雾缭绕着,借着东方的鱼肚白依稀中还映出一个婀娜的影子,显示着它的妩媚,一切都寂静的那样可怕。一阵风吹来,不知是雾在舞动还是山在动,一切都显得那么虚无缥缈。听!“叮铃铃——”一阵接一阵的铃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山中的宁静,被惊醒的几只鸟儿睁开眼睛,站在枝头清理干哑的嗓子,伸头接住垂下的晨露,隔着雾唱起了甜美的歌曲,开始了它新的一天的生活。铃声更近了,才发现有东西在蠕动。哦!那是谁家的牧童起得这么早,一路随意走着,任牛儿漫步。在这样美丽的早晨,谁也不愿打破这灵动的早晨,唯有山间淙淙的流水。

那是谁家的小牛犊站在路中央,头一点一点的,仿佛正在感受着美妙的晨音。走近了仔细一看。噢!全明白了,小牛犊经受不住早起,正横站在路的中央打瞌睡呢。母牛扭头寻找自己的孩子,于是长啸一声,彻底惊醒了沉睡的凤凰山。几只不知名的大鸟被惊吓地扑打着翅膀飞起,拍着惊吓过度的胸脯,大叫一声,仿佛是在埋怨惊醒了自己的美梦。小牛犊被惊醒,动了动耳朵,极不情愿地叫了一声,跟上了母牛。一时之间,牛铃声、鸟叫声、流水声组成了一首山间交响曲。

伴随着溪水的淙淙声和鸟儿的鸣唱声,漫步于晨露滋润后的羊肠小道,感受着大山的恩赐,呼吸着大山的精华,使人不觉顿时舒畅。小牧童悠长的号子在山中震荡回旋着,然后飘出很远很远……

两山之间有一条小溪,溪水清澈透明,溪岸边长满了冬夏不枯的不知名的水草。溪水的尽头在那边碧绿的田野处消失了,我知道它并没有消失,凤凰山用她自己的甜美滋润着这片土地上的一切生灵,人们也以最淳朴的感情回报于她。

山间有一片桃林,开着漂亮的浅粉色的花,那是牧童捉迷藏的好地方。一阵风吹来,桃花花瓣满天飞舞。人儿在桃花丛中嬉戏穿梭,宛如一个个来自于王国的精灵。桃花林深处就是溪水的源头,它是从一个巨大的黑色石中央喷出的,也不能算是喷,因为根本看不到它喷水的时候。水十分清澈,能看到天空中游走的白云,有时候还有几只鸟儿飞过,仿佛它就是一个能看到地下王国的镜子。水底从黑色石中长出的青苔,绿得十分可爱。还有许多不知名的水草。这种水草是十分珍贵的草药,如果村里有人得了不治之症,就会到这里十分小心地采一棵回家,熬药喝下去,不几天后就真的好了。在很久以前,人们就在这里修筑了一座庙,叫做“娘娘庙”,多少年来吸引着太多的善男信女对她的朝拜。

孩子们在桃花林里嬉戏,累的时候,躺在溪水源头的青黑色石板上,汲取来自于地底的清凉,稍觉得口渴时,也只要翻个身儿,把头往黑石中央的水潭中一伸,喝上几口也便能解渴,而且嘴里还留下一股清香味,那显然是水草的精华。咂咂嘴仔细品尝还有一丝甜甜的味道,是那么得舒服……

喝饱睡足之后,我们就会做游戏,记得最有趣的游戏就是过家家了。

游戏开始前是小朋友们一起“石头剪子布”。输的那一位女生就是“新娘”,必须用布蒙住眼睛,去找自己的“新郎”,“新娘”第一个抓住的男生就是自己命中注定的“新郎”;被抓住的女生就是“伴娘”或者是牵着“新娘”的“丫鬟”了。

“新郎”已定,那么“新娘”就会被“丫鬟”牵走去打扮去了,直等到有人喊“吉时到”的时候,满头被插满桃花的“新娘子”盖着红色的头巾,被“丫鬟”牵出来,和“新郎”一起在娘娘庙里,像大人们结婚时一样,由大一点的伙伴唱礼,开始了拜天地。

拜完天地以后,“新郎”用桃花掀开“新娘”的头巾,头巾刚落地,小伙伴们就挽起了袖子,进行游戏的最后阶段“掐新娘”的游戏了。由于“新娘”个子比较小,没来得及逃就被几个伙伴给掐中了,很痛很痛,“新娘”痛地忘记了逃跑。刚逃了几步的“新郎”回头看到痛傻了的“新娘”。“新郎”眉头一皱,大步转回,背起满脸泪痕的“新娘”在小伙伴们追逐下逃进了桃林的深处。借着桃树,四处躲避着,笑着,闹着……一直到星星满天,月亮爬上树梢,小伙伴们才会散去。

没有雪的冬天,太阳也很少露面,干燥的空气中,人们揣着凝重的心情,期盼着雪能早日出现,心底没来由地添了许多说不出的抑郁,却在朦胧的梦中踏上了故乡的土地。

有太多太多的记忆,想到此湿润了双眼,儿时的美好,儿时的辛酸,如今身在异地的我,唯独珍藏着那欢喜。我不是遗憾和失落,我只是认不出熟悉的城市了,不是因为那里盖了许多过去没有的大楼,也不是那里出现了什么新鲜和豪华,而是,我昔时熟悉并引以为傲的东西消失了,当年的“小新郎”如今也已成为她人的新郎。当年的“小新娘”还在为了明天而继续奋斗着,如今所能拥有的只是在回忆中悠长而缠绵,不知是惆怅还是伤感。

故乡留给一代人太多的回忆,村中的老树,见证了村子里的世事沧桑,几百年的老树迎来了新人,又送走了老人,村头听不到老人呼唤孩子的声音。只看到矮矮的房子中升起炊烟。

幸福是什么,幸福是回忆起童年的时光。回忆起点点滴滴,回忆起牧童时代,在最遥远、最陌生的地方发现一个故乡,神秘而遥远的在心灵最深处,听着故乡的呼唤,没有《童年》这首充满幻想的歌,只是纯真地看着天上的彩虹;晚上躺在楼顶,傻傻地看着天上的星星;在广阔的田野上,望着这轮明月。生命是一种过程,抹不掉的记忆,故乡心灵深处的家。

朝花如梦。故乡的一切成幻影,令人一生都回味无穷,忘不掉的依旧是那里的山,那里的水,那里的人,还有那份割舍不掉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