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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如初见(第268期2009年4月30日)
时间:2009-11-19     来源:       作者:罗婉婉 电子版

江南是个多情的地方,许多缠绵凄美的爱情故事就在江南小桥流水的注视下生根发芽,结下酸酸甜甜的果实。那些湿湿的青石板路、那些浸润沧桑的木砌小镇、那些古朴曲折的窄窄巷子和巷子口仿若永远也不肯散开的蒙蒙雾气……也许只有这样,只有在具有浓浓诗意的江南中才有浪漫唯美的爱情邂逅,刹那却永恒,完成命运之神的安排。于是,在滴着水的屋檐下,在青灰色的大理石阶前下,在挑着担子的货郎身旁,在一把黄色的油纸伞下,请不要打扰他们,也许他们的生命之线正在交汇,缱绻而旖旎。在江南,你会觉得每一次呼吸都是那样甜美和安静,仿佛空气里也融进了一首柔美的诗。在柳絮不飞的三月江南,温暖和煦的微风扑面轻拂,柔滑细腻。当丝丝细雨飘落时,江南犹如用油糖纸包裹着,粘腻而甜润。雨季停留展转,望着迷茫的水雾,眼前宛如浮现出一位少女——在烟雨朦朦的巷字口处低着头的少女,她那又圆又亮的乌黑眼睛如水润的水晶葡萄羞怯骄矜却扑闪有神,幽幽地望着悠长悠长的小巷,新扎好的麻花辫顺溜溜的依着胸膛,胸膛里含着一颗谁也看不透的心。心因一个男子的到来而喧嚣、鼓动,也使等在季节里的容颜朱唇微抿、黛眉舒展。翩飞的衣裾仿若那颗雀跃的心。曾几何时,她随他一同喜,一同悲,为他的执着而执着,然而,当尘埃落定,当人海中再也寻不到他,恍惚间才明白这只是一个美丽的错误,他只是一个过客,他只是打江南走过而已。

再多的眷恋,再多的不舍,终究得放手。于是,终于,他和她,在爱里失散了,不兜不转,兜兜转转,都还是失散。当然,也许她会睹物思人,偷拭青衫泪,心终究放不下,在淡烟轻雨中,空触惆怅。也许,他也夜不能寐,沉思往事,于剩风零月里,肆流清泪,失落寡欢。谁能说他不是悲伤无助的男人,因为痛失爱人。很多时候,命运伸出手来,我们无能为力。有些爱要用一生去忘记,而有些爱却要用一生去回忆。只是,对于当时而言,很多事,只道是寻常!

很多唯美的、凄美的爱情在清幽的江南渐次上演,美好的故事,美丽的景色交相辉映,痛也彻入心扉。于是懂了,为什么忧伤沉郁的古筝曲是如此的契合江南,为什么华丽颓靡的诗词歌赋能如此的引起江南的共鸣。原来很多很多年以前,这些元素已深深地融入了江南的血液中,甚至它已经浇铸了它的灵魂。尘世浮沉,于寂寞中重温、于回忆中再寻,那些岁月、那些故事,回味也翩然。

《橘子红了》里的秀禾对耀辉说,一个女人的使命,就是等着她爱的人出现,只要等到了,即使死也便值了。她知道耀辉有他的世界,他只不过是在她的世界里一闪而过,但她还是要说。她的眸子里放射出的光芒告诉他,那个人,我等的那个人,就是你呀!爱情与生命的交错,抉择是如此的苍白无力,心的沉沦是对一生无悔的告白。一直记得野花盛开的摩洛哥南岸,外籍雇佣兵的传奇故事。卡萨布兰卡的情歌就像留声机,不住地播放,从眼前流过。当亨德莱·鲍嘉死了,当英格丽·褒曼作古很久以后,电影还被观赏,景点还被光顾,但是那样的爱情却不再有了。仿若《似水年华》里,当英终于下定决心踏上乌镇的火车时,她也许已经有了这样的预感:果然,当她一身黑衣出现在水墨画般的乌镇时,文已经默默开启了那坛父亲留下的陈酒——与别人结婚了。无数次欣喜,都因为岁月远了,然而风景依旧,幽幽不尽的是旧日情怀。

秀禾死了,英与文,各自回归到自己的生活。江南故事里的男女主角,总是像两条直线,曾经相交,然而最终却又不可避免地越离越远……他们的这一段故事.似乎只能成为人生路上一个驿站,岁月沉淀的只是一个模糊的身影而已,等到他们到满头银发的时候,突然忆起,在二十几岁的江南,还有一个他或她……春去春又来,花落花又开,冥冥之中谁安排。走了心中的,留下忘记的。当他们彼此第一次相遇时,心底的那些缓缓流动的记忆之水一定起了波澜。但当一切都已随风逝去,他们在各自的世界里彼此思念,而又难迈一步,只得自语“人生若只如初见”时,谁又能知道,这段深情的经历,到底是错误,还是错过……倘若人生真的若只如初见,他或她是否还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