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文学作家郑渊洁有个“反季节儿童”的说法,是他由反季节蔬菜提出的一个教育问题。孩子该玩的时候没时间玩,让他们学习本应该是几年后才学的东西。在童年做少年的事,在少年做青年的事,违背自然规律,被拔苗助长。反季节儿童就这样诞生了。
反季节儿童源于反季节教育。学前教育还不成熟,我们就搞普及九年义务教育;“普九”水平还有差距,我们的高校扩招了:街上众多的大学生不能就业,我们的大学生产了大批社会不能用的“高才生”。现在规划中长期教育发展,再回过头来谈普及高中教育,甚至是普及学前一年教育。如果我们的教育是一棵树,我们是先从树梢抓起,然后再才培育根须和树干的。这算是创新,还是反季节教育?
反季节蔬菜的诞生源自市场需求。我们的反季节儿童也是市场所需求的吗?如果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不能就业的大学生呢?而且,一些地方还在滑稽地接连上演“用工荒”!
现代社会发展显然不需要反季节儿童。反季节儿童是学校教育片面追求高分的直接产物。郑渊洁把批判的矛头直接指向学前教育,他说:学前班是培养反季节儿童的集中营。这话虽然有些偏激,但仔细一想我们现在极不成熟的学前教育,作家的话还是挺有道理的。学前教育小学化,盲目取消中等师范教育,让大学生甚至研究生去教小学或幼儿园,看起来是师资水平提高了,但结果却是一个简单的问题:打蚊子,有必要用高射炮么?
设想我们的教育事业是一项建设工程,真不敢想象我们是怎样在一片沼泽地里建起这座高楼大厦的:基础虽然很不牢实,楼上却是无限风光,尤其是代表高等教育的楼顶,上面可真是五彩缤纷人流如潮啊!
反季节蔬菜虽然一时能卖个好价钱,但越来越多的人觉得它并不好吃。反季节儿童也许一时能够让某些学校风光一下,但社会并不欢迎违反教育规律催出来的“反季节儿童”,从大学生待业和用工荒的对比中我们很能明白这一点。郑渊洁在他的《皮皮鲁总动员》里写过这样一段儿童的话:“一个国家的孩子如果说大人话,办大人事,这个国家的大人准说孩子话办孩子事。”本末倒置办教育,是不是我们这些大人说的孩子话办的孩子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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