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打电话回家,一般都是母亲接的电话,很少与您通话,并不是不想您,不想与您讲话,不想听您的声音,只是不知道要与您说些什么,电话那头总会有短暂的沉默,然后就是挂掉电话。只要我不做很大的坏事,您一般都不会过问我的事,您只是一个劲的拼命挣钱,您一直在用生命爱我和母亲,还有那个温暖而舒适的家。
童年,您很少在家里,只有过年的时候我才能见到日盼夜盼的父亲,那是我最快乐的日子,您回来,会给我和母亲各带上一份小礼物。您一直为了我们这个家,长年在外打工,三天年后,在您又要踏上远行的路程的时候,母亲知道,您在外面打工很辛苦,生活一定很差,没有家里的饭菜有油,母亲会把家里杀的猪肉给您捎上一大口袋,带到工地上吃,改善伙食。母亲看着您坐上三轮车,没让泪流出来,说,别省着,好好地照顾身体,一定要好好的。我和娃等着你回来。一路扬起的飞尘和您的不舍消失在母亲的视线中。
初中的时候,您不再去远方打工了,就在家附近找点事做,当时也就石场好做事一点,开的价钱高一点,您就进石场了。您不是不想去外面打工,因为外面比在家里挣的钱要多的多,但是,您不放心母亲,怕母亲在农忙的时候,把身体累坏了,没有个人照顾,怕正处于青春期的女儿变坏了,那可怎么是好。到现在您还在石场打石头,每天不知吸入多少的粉尘进入肺里。7年的粉尘是可以用什么方法计算清楚,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只是看您咳嗽的时候会有血,我不知所措。
读高中那三年,您削瘦的特别快,也没有从前那种大口吃肉的豪情了,白发迅速盖住了浓密的黑发,手掌里的茧脱了一层又一层。人也黑了,背也不在那么笔直了。
那三年不知道爷爷他是怎么了,处处针对您,针对我们这个家,我们被逼迁移到镇上,一切都得从头开始。租别人的房子住,母亲做一点小生意,每天脱着疲惫的身体回家,带着一大把的零钱。您白天就在石场打石头,晚上就彻房子,每天晚上都是到了半夜才睡,早上天刚亮,您又要去石场,因为迟到了会扣分,钱就少了。爷爷在那时还把您告上法庭,那时我们哪有钱请小工帮着砌房子,又哪有钱给法庭付费,接到传单后,您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钱,把爷爷接了回来,爷爷一直不体谅您现在有多难,我们是过得怎么样的生活,不知道我们连买菜的钱也没有,爷爷还处处找您的茬。那一年多的时间,叔叔见到我们就像躲温神一样,怕我们会向他们借钱。您把您的苦埋在心里,只是一劲地抽烟。然后,拼命地挣钱,拼命地砌房子。
房子在一年后终于彻好了,可是,您却瘦的厉害,身体也不如以前那样好了,下雨天会背痛,反正是能出来的病全都来凑热闹,看着您痛苦的样子,又舍不得花钱买药总是忍着,半夜听见您的咳嗽声,我知道,您这一下不知道会有多少的血随这咳嗽一起出来。我的心痛的厉害,眼泪会打湿枕巾。
您有一门手艺,您就想怎么用这手艺挣得轻松一点钱,您就想办一个屠宰场,15块钱一头。您就像时钟一样,不停地运转,白天去石场,晚上很早起来杀猪,因为天一亮,他们就会来拖猪肉到集镇上去卖。您每天就只睡2-3个小时,生活艰苦,睡眠不足。您有一次说:“我在打石头的时候给睡着了。”我和母亲听了心里慌慌的,都觉得害怕。那么高的山,山又是那么的陡峭,一般的人站在上面都头晕,您却在那么高的山上睡着了,又没个安全措施的,怎么能不为您担心了,您笑着说:“没事。”
如今,我上大学了,本以为您可以轻松点,可是,没用的我没有贷到款,您不得不为了我那昂贵的学费、生活费,不得不继续在石场打石头。放假回家,看着您一身的白色灰尘回来,我的心生疼生疼的,是女儿拖累您了,是女儿让您用生命去换她的一切消费,是女儿让您加快了衰老的步伐,是女儿……
时间我想请求你,慢慢流逝吧,让我的父亲不要快快衰老,不要让那可憎的病魔缠着我最爱的父亲,女儿还没有报答他,女儿还没有让他过上好日子,女儿还没有长大,还需要他的照顾了。
父亲,我只想告诉您,女儿爱您。您的爱是世间最伟大的爱,是世间最无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