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
当前位置: 网站首页 >> 校园文化 >> 文学 >> 正文
生命的抉择(中)(第265期2009年3月15日)
时间:2009-11-16     来源:       作者:电子版

怀揣着父母的叮嘱和关怀,在他们担忧的目光中,阿武随着远房的叔叔刘大富一起到苏南打工来了。

刘大富是父亲的一个远房表弟,比父亲年纪小了很多,会一手好砖瓦活,长年在外跑,见识很广,算得上是众多亲戚中一个比较能干的人了。而且长久以来、对阿武,阿文两兄弟都挺好的,所以父亲把阿武交给了刘大富。

这次离上次见面有三年了。

留着一个小平头,显得很有精神,黝黑的皮肤和一双似乎可以看透人心的眼睛,这一切构成了他的外表。尤其令阿武感兴趣的是他的一双手。

手有什么奇怪呢?人的手不都一样么?但阿武知道那双手很灵巧,各式各样漂亮的房子都可以建造出来,这就使得从小只看过父亲那种庄稼的手的阿武有些羡慕了。

刚到工地上,阿武有些不习惯。毕竟是第一次出远门,但日子长了,也就没什么了,他有刘叔叔的照顾呢!在他眼中,刘叔叔和什么人都合得来,别人也很给他面子,稍带着,别人也对初来乍到的阿武很客气。这使他稍稍觉得有些骄傲:为自己有这么好的叔叔,父亲有一个这么能干的表弟。

工地上的活自然是很苦的,而且时间也很长,一天大约要工作八、九个小时,不过,凭借强壮的身体和农村人的勤劳和吃苦,在手上磨起了两次血泡,又长了一层老厚茧后,阿武就渐渐适应了下来。接下来,就是每天日复一日的工作了。当然,白天的劳累到了晚上可以稍稍放松一下,和刘叔叔他们几个年纪稍大的“同事”一起去市区见见世面:看看灯红酒绿的夜景,听听人声鼎沸的喧闹,不过也只能如此而已,一天几十块的工资除了自己的生活费及寄给弟弟和家里的钱之后,已所剩无几,拮据的经济让他只能望而却步。不过,阿武也是从来不会乱花钱的。到了月底,拿到手的几百元钱,很小心地抽出大部分到离工地不远的邮局给弟弟寄过去,每次看到填完后的红红的汇款单,阿武心中就充满了欢喜:是啊!自己终于能挣钱了。虽然失去读大学的机会是一个很大的遗憾,但是弟弟去读和自己去读并没有什么分别,自己比他大,父母也老了,自己应该担负起这个家庭的重担了。这么一想心里就很坦然了,干起活来也就更卖力了。

晃眼间,已经过去了两年。弟弟也读到大二了,这两年中,阿武抽空去看过弟弟一次,并在那所大学里待了两天。

两天的时间里一切所带给他的,却是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

穿着省吃俭用下的钱买的一件薄薄的衬衣,一条灰色的裤子是趁着大减价在路边的小地摊上挑了半个小时,直到小贩叫嚷催促了半天才犹豫着从内衣袋子里边掏出裹了又裹的散碎的钱买下来的。这样收拾下来,阿武在出发前在镜子前照了照,也算有模有样了。

弟弟的大学在当地小有名气,规模很大,所以也不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弟弟在看到阿武时,很兴奋,跑过来抱了又抱……呵呵,还是没长大的,阿武心里这么想着,心情也和阿武一样开心。说过几句话后,弟弟便打开了话匣子:

“哥,你在外边的工作还好吧?”

“嗯,挺好!”

“爸妈上次来信,说是挺惦记你,让你抽空儿给家里回个信儿。”

“嗯,知道了!”工作上却是没有确切地说的。

“对了,哥,我带你带我们学校转转吧,挺大挺漂亮的!”

“好啊!”阿武回应到。

一路边走边看,阿武似乎渐渐陶醉了:漂亮洁白的大楼,安静的林荫小道上一对对情侣,高大的塑像,美丽的湖泊……一切阿武都从来没想过,或许那也只能算是曾经内心的一种渴望,而此刻虽身临其境却依旧遥不可及。

原来大学是这么好……阿武有些黯然。

“小子,眼长哪儿去了?怎么走路的?”

阿武楞楞的睁大着眼睛,看着前边同样睁大眼睛的同弟弟差不多大的小青年,身边还有一个漂亮的小姑娘。

“怎么了?”

“怎么了?你看看我的鞋子!”

可不是么,洁白的运动鞋上却是有着半个脚印,黑黑的貌似墨迹的颜色,特别显眼。

弟弟在一旁急了,但却似不失风度的说道:“对不起,是我们不好,帮你擦掉可以吗?”

“擦掉?你知道我这双鞋值多少钱吗?被一个土包子孙样擦点莫名奇妙的东西算是全毁了,你得赔偿损失!”小青年不依不挠。

“赔?怎么赔?”

“拿一百块了事!”

阿武此时才明白过来。但他却无法忍受别人对的侮辱,尤其是在他弟弟面前。

小青年身边的小姑娘眯着一双貌似丹凤眼的小眼睛挑衅的朝这边看过来。

“怎么?想打架?”阿武不甘示弱地说道。

“嘿,小子,惹了老子还挺气的,想打架,他妈的。“小青年恶狠狠的骂道。

怒火噌的一下就撺上了脑门,阿武平生最恨的就是别人骂他的父母,在他心中,父母为了自己哥俩忙活了一辈子,想想他们那孱弱的身子和平日里在太阳下劳作的情景,阿武就觉得揪心。小时候有一次班上的一个同学因为一件小事张口就来了一句脏话,侮极了,阿武想也不想,操起旁边的棍子就抡了过去,无疑问,那位小朋友的找上门来,生性和善的父亲自然将责任全揽到自己身上,狠狠地打了阿武一顿,但阿武却一点也不恨父亲,因为他知道父亲的难处。自此以后,村子里边,无论大人小孩都知道了阿武这个习惯,再没人敢骂了。

想到了过去,阿武一时沉默了。

小青年见阿武如此模样,以为阿武怕了自己,在女朋友面前扬威似的竖起了拳头,直抡了过来,标准的黑虎掏心式。

“哥,小心!”阿文急急地冲了上去。

“咚”,阿文的镜眶碎掉了,破镜片扎在了阿文的脸上,鲜血顺着脸流下来。

小青年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是这个结果,他背后的漂亮姑娘依然冷漠地看着阿武。

“阿文!”阿武一下子也惊呆了,但随之而起的是无边的愤怒。

当着他的面打他至亲的弟弟?也太不把阿武放在眼里了。虽然阿武不对在先,但也不至于让阿文付出如此代价吧?

二话没说,阿武就冲了上去。

两人扭打在了一起,但看似凶狠,但表里不如一的小青年,怎是身体健壮的阿武的对手?三两下之间小青年便檄械投降了。

“怎么样?你服不服?”阿武反扭着小青年的胳膊问道。

“服,服……”小青年没有了刚才的凶狠劲了。

阿武此时的心里才痛快起来,觉得自己在阿文面前挣回了面子。

但阿文却捂着脸,着急地说道:“哥,你快走,警卫一会儿就来了!”

“来了我也不怕,是他先打你的,天下之大,还说不过一个理字么?”阿武丝毫不以为意。

阿文一听,便拉着阿武的手向校外走去,“快走吧,其他的事儿,我晚点告诉你!”

阿武一向疼爱弟弟,虽然觉得自己理字在先,但还是听从了弟弟的话,顺从地从学校回到了自己的工地上。

后来,听弟弟说,那小青年是校长的儿子,在学校里横行霸道,一般老师也不愿招惹,却被阿武在他女朋友面前打了一顿,很掉面子,扬言要报复。不过,好在阿文在学校成绩优秀,所以在班主任的干涉下,事情终于平息下来。

于是,阿武依旧过着同样的生活,做工,省钱,寄钱给父母和弟弟……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