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在1600年前,有一位以隐居生活闻名,而受到后世景仰的东晋著名诗人陶渊明,他为我们绘制了一处人间仙境——桃花源。
它置于长长的绿水,夹岸的桃林,缤纷的花片之中。没有战乱和赋税;没有勾心斗角和沽名钓誉;民风淳朴,生活安宁。正可谓“人间天堂”!文章问世不久,就不断有人追寻它的“原型”,一直到现代都不乏其人。史学大师陈寅恪在1936年《清华学报》上也发表文章说,真实之桃花源“不在南方之武陵”,使得本来已经复杂的问题变得更加地“扑朔迷离”。
目前,全国有三十多个地方都叫桃花源,也都宣称自己对“桃花源”拥有领有权,十堰竹山也有一处“桃花源”。究竟哪个桃花源是陶渊明笔下的“原型”呢?我们不妨从几个相关的基本问题说起。
第一、“武陵人”户籍问题。陶渊明在文章中明确地告诉世人:“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桃花源的知情人是一个捕鱼的武陵人。能否断定他就是当今的竹山境内的人呢?
据《汉书·地理志》记载:“武陵郡,高帝置。”《水经注·沅水》载其具体的年号:“汉高祖二年”,即公元前205年。它在当今湖南常德。要知道,汉高帝设置武陵郡的时候,汉中郡里还有一个武陵县,县址就在今天的竹山境内,东经110度,北纬32.15度左右。即今天竹山的宝丰镇和竹溪的县河镇之间。既有武陵郡,又有武陵县,且两个地名同时存在了相当长一段时间。那么,捕鱼人的户籍究竟在哪?这就涉及到桃花源的主人。
第二,“桃花源中人”的来源问题。“桃花源中人”从何而来呢?文中说:“自云先世避秦时乱,率妻子邑人来此绝境”。“桃花源中人”是躲避秦乱而找到这桃花源里来的。从文中“不知有汉,无论魏晋”中来推断,“秦难”应指秦始皇“并吞六国”、“一统天下”时发生的战乱。它发生在秦与之交战的地方,尤其会发生在与秦国有着土地争端的“关塞”和“要冲”。秦楚当年就在今天的旬阳县境内的郇阳关、竹溪县境内的白土关(即关垭子)一带拉锯式地作战,还有“朝秦暮楚”之说。从“秦乱”这件事情来看,“桃花源中人”就是秦、楚两国交战之时的边民之后,说得更明确一点,就是当年处于“朝秦暮楚”一带的老百姓的后代。从桃花源中人的来源及生活区域来推断,发现桃花源的人更应是武陵县人,也就是今天的竹山境内的人。
第三,郡太守与南阳刘子骥的时空关系问题。文中说,渔人在桃花源中停留数日之后辞去,顺着原路回返;途中处处标上记号;到了郡城,拜见了太守,就告诉了太守这些事。
渔人一连串的行为在时间上具有相当紧密的连续性,不难看出,郡守的所在地与他捕鱼的河流以及“桃花源”,不会有很大的空间距离。
堵河,史称堵水,也叫武陵水,河中峡谷至今还叫“武陵峡”。当时的武陵县归属上庸郡,郡址离今天的竹山县城不远,从空间上看,渔人极有可能徒步短时间内将发现“桃花源”的事情报告给太守,才有“及郡下,诣太守说此”这样连续的行为发生。
南阳刘子骥是一个隐士,确有其人。古时交通、信息都不畅,作为隐士,他能够听说桃花源的事情,分析起来,这个“郡”与南阳应当很近。同时,南阳的地盘非常之大,武当山都属于南阳管辖,与南阳相邻的郡只有上庸郡。因此,桃花源在今天竹山的可能性更大。
第四、桃花源自然景观问题。桃花源的外景观具有三个比较鲜明的特征:一是溪流长,可行舟。二是林尽水源。三是有山,山有小口。
竹山堵河曾叫武陵水,是汉江的重要支流,不仅当年可行船,就是今天依然有很大的水流。从官渡镇乘小木船沿着堵河逆流而上,不久,就可看到一座孤山从河心突起。河水从幽远的峡谷深处流出来,令人神往,这不就是“林尽水源”吗?从山背后狭窄的不足两米宽的山口一望,两边是数百米高的绝壁,抬头仰望,仅能见一线天光。这不正是“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初极狭,才通人”的武陵峡口吗?
桃花源内景也有三个特点:一是群山环抱之中有一块平地;二是林木茂盛、溪水环绕,花草鲜艳;三是房屋俨然。从武陵峡谷中出来,便到了一个叫桃花源的自然村落。据《竹山地名志》记载,此处“桃源”之名始于晋代。如果站在山上往谷底一看,果然是“豁然开朗,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看来,武陵峡的自然景观与桃花源是相符的。
第五,桃花源习俗风情问题。竹山人热情好客,哪家来了客人,家家户户关心,你邀我接,这不就是“咸来问讯”、“便要还家”的遗风吗?桃花源中人见了渔人,“设酒杀鸡作食”,有酒有鸡。今天的竹山人至今不是还盛行着“家家酿酒”、“无酒不成宴”的酒文化吗?不是还流行着“杀鸡待贵客”、“贵客吃鸡头”、“无鸡不成宴”的待客方式吗?在竹山的许多乡镇,人与人之间坦诚相待,你家有几条凳子,他家有几个新碗,大家都彼此清楚,几乎没有什么家庭“隐私”可言。在桃源村等一些地方还保留着“夜不闭户”的生活习俗。现今的许多竹山人的生活方式和风情习俗,是不是桃花源中人风俗的扩展与延续呢?
陶渊明所创造的“桃花源”是美好的,也是人们所向往的。以十堰竹山之武陵桃花源和湖南常德之武陵桃花源而言,我们认为,十堰武陵是先武陵,湖南武陵是后武陵;十堰武陵是北武陵,常德武陵是南武陵;十堰武陵和常德武陵合起来就是整个中国的“大武陵”、大桃花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