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那个油菜花飘香的季节,我幸运地考进了现在的单位。面试时,时任总编辑率先发问:“你是专科学校毕业的,可见基本功不是很扎实。我们这里大都是武大、华科的本科生、研究生,你拿什么跟他们比?”
问题刁钻,话锋犀利,且似乎有些先入为主。当时的我并没有一丝的犹豫,立即答道:“我自认为基础不错,我在大学时就是校报记者,发表了10多万字的作品……”连续回答了他的7个问题后,我从他含笑的眼中看到了几分嘉许。
是的,我是从校报走出来的。是校报孕育和成就了我最初的人生梦想,伴着我走过了人生旅途中至为重要的一程。
初进大学的那段日子,心里是一片蒙蒙的灰色——以我的高考成绩,迎接我的原本会是一所更大规模的本科院校。离开母校整整六年了,我有时会想:如果没有这样的机缘巧合,我还会是今天的自己吗?这不是冥冥中注定的缘分吗?
走过了最初的落寞和百无聊奈,我在寝室里很偶然地看到了校报——一张铅字印刷的四开四版的报纸——写的尽是身边的人和事。读着别人的文章,我的一颗原本并不安分的心又开始驿动了起来。别人可以在校报上发表文章,而我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记得第一次在校报上看到我的文章是在大学一年级快结束的那期,一篇《别了,“尊贵”的彭定康》的散文开始了我与校报的不解之缘。从此,校报就如一盏明灯,照亮了我的大学生活。写稿、投稿、改稿……为校报服务,贯穿了我4年大学生活。
那是一段什么样的日子哟!每投出一篇稿件,便开始了一段漫长的、焦灼的等待。校报是在月底出刊的,在即将出刊的日子,我回到寝室的第一件事,便是查问报纸发下来没有。如果发下来了,就从室友手里一把抢过来,紧张地翻阅,看有没有自己的文章;若还没有发下来,就揣着痛苦和忐忑继续地等。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啊!现在想来,那种热切的盼望与等待就如同在盼着与心上人相逢,痛苦而又甜蜜。辛勤的耕耘换来了丰收的果实,我的名字不时见诸报端,为我的大学生活增添了一抹靓丽的色彩。
最初主要是写些散文,记录一些所见所闻所思所感。从大二开始,在现在的校党委宣传部副部长、当时的校报责任编辑胡忠青老师的引导下,我开始接触新闻报道。说心里话,当时自己还对新闻心存偏见——认为写新闻显不了水平,几百字的小消息,交待一个新闻事实能有多难呢?而真正写起来还真不容易。当我在校报上看到自己费尽心力写的第一篇300来字的新闻稿,已被改得面目全非时,我脸红了,也就是从那时起,在我心中构建了对新闻事业最初的敬畏。多年以后,我才意识到,我的人生正是在这个时候出现了重要的拐点。
在这里,我要特别感谢我的新闻领路人——胡忠青老师。是他,带我迈进了新闻这座圣殿,而进入校报,则是开启我人生事业的起点。之后,我开始进入校报、广播台从事记者、编辑工作。最初的感觉是忐忑而又骄傲的,那种初为记者的兴奋却如壮胆的酒,帮我克服了很多的困难。然而,因为缺乏新闻敏感,新闻写作也还在初学阶段,因而常会犯一些“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错误。还好,有胡老师手把手地教,还有时任党委宣传部部长杨洪林、聂在垠等老师的指导,让我少走了许多弯路。
逐渐的,我的一些作品,也从校内走向了校外。正因为有了这些积累,大四上学期,通过公开招考,我进入了当时的《丹江口日报》,成了一名真正的新闻人。之后几度辗转,进入目前供职的楚天都市报——这份刚刚迎来创刊十周年华诞、全国排名第七、期发行百万份的报纸——人生的脚步在这里得以暂时停留。
现在我常想:如果没有校报这个舞台,也许我的人生会是另一番光景——正在某个讲台给同学们讲学解惑;在为生计所迫如一叶浮萍四处飘零。
感谢母校,给我提供了这么一个展现自我完善自我的平台,开发了自己的潜能,让我走出了另外一条虽然密布荆棘却也不失精彩的人生之路。
挥手间,校报已走过二十年。我已走出校园六年了,但我时时不曾忘记那个曾经的精神花园,经常会打开校报网站,看到更多或熟悉或陌生的名字,更多美丽的文字,似曾看到自己当年的影子。这时,就会想起那首歌——《二十年后再相会》。
是啊,再隔二十年,在这个精神家园里,又会开出多少绚烂的花朵呢?而校报,会永远留在每一位师专学子的心里!祝福母校!祝福校报!
(作者系本报1996级学生记者,现为楚天都市报记者)